发霉的米花卷

阿卷。
懒,咸鱼,发霉。
堆大护法相关。
墙头很多,热情产粮永远只有一个坑,不更了就是暂时转移火力了,不是退。

[大护法||太大太]宵灯

太大太无差。

纯糖放心食用!

太ooc了,大家看的开心就好……(挥手帕)

  



正月里朔风刮得正紧,昨夜下了场大雪,压低了园里枯槁的枝头。亭台楼阁殿皆着了层白。天际未亮,早起的宫人正拿了扫帚开始扫雪,窸窸窣窣的刮擦声悄悄传了出去,回荡在空旷的宫廷院落里。不曾想远处道路尽头忽的冒出一点灯火,伴随而来的还有略微吃力的踏雪声,那宫人抬头去看,端的是吓了一跳。


原因无他,这破晓未至便穿戴整齐出门来的,可是东宫太子。


小太子蹒跚地走着,漫过脚踝的积雪让他看上去狼狈得很。 那宫人连忙过去扶住他,扫开那处的积雪,恭谨地道了声安,又问道,殿下起这么早,这是要去哪?


太子抬眼看了这个年轻的女子,笑着说,我去找护法哥哥说些事,谢谢姐姐了。他斜眼瞧见搁在路边的精致宫灯,又看看手里的普通灯笼,眼巴巴地望向宫女:姐姐可否借盏灯给我?


太子发话,宫女哪有不敢的说法,她急急把自己放在路旁的宫灯提来交与储君手中,留下了那盏薄纸灯笼。太子徐徐道了谢,惹来宫女一阵惶惑,但转身离去的他却并没有看到。太子此时心里尽想着一件事,也不顾雪天路滑,匆匆忙忙地往那熟悉院落赶去。

  


护法的院落缩在宫城的一角,偏僻而不起眼,内里却十分空旷宽敞。院口乌漆木门古朴厚重,狴犴咬着铁环对来者尽显狰狞,却吓不到提灯而来的储君,他施施然拨动那铁环扣门,惊醒了门后守夜的僮仆。


那稚童拉开门栓,就见裹得严实的太子灼灼看着他:白郡,护法哥哥起了么?


起了,起了,护法大人寅时刚过便出门去练功了。白郡连忙迭声应着,不敢怠慢这位太子爷。他搓搓冻红的手,陪笑道,现在快到卯时,大人应该回来了,殿下要进屋儿烤火吗?


太子点点头,他迈出两步,又回头说到,我来的事,你先不要通报。


白郡不知为何,只能维诺着应了。


太子这才满意地进了院儿,他仔细看着脚下被宫灯暖光映出不到五步方圆的路,弯弯绕绕地,却是拐到了一处隐蔽的后院来。


不出所料,重重叠影中果有一道身影。他持着柄与身量不符的长枪舞动,呼呼风响间,尽显英气。他瞥见一点光芒忽现,顿时一惊,手中动作顿住,挥出的劲气险险擦过太子身侧。待的他看清来人,心中一时好气又好笑,却仍是语调平静地道:太子殿下……今后可莫要做这等事了,刀剑无眼 ,万一伤了你,臣可是要被斩首的。


护法哥哥开什么玩笑呢。


太子笑嘻嘻走近,举灯一映,看护法把长枪架上兵器架,又从旁取过乌钢杖,整理好衣裳,转过身来,语句调侃:殿下今日起的这么早,看来日向不对,是要有大事发生了。


他见太子噎了一下,才道,殿下可有什么事?


也没什么……太子不自然地偏过头去,声音渐小,我前些日子问过夫子,今日并无功课,想和你一起去看灯会……如此罢了。


他说完,回头抬眼看着比自己还高出近一头的护法,有些气闷:说好了,戌时前要到南面儿的小宫门等我,可不要忙的忘了!


护法正拿着毛巾擦拭汗珠,听得这句,一时愣了。太子也不管他回不回答,只是盯着他盯了好一会,又重复了一遍道,说定了啊,我先走了,等父皇下了早朝我就得去觐见他和母后,你真的不要忘了,你不来,我就、我就离宫出走!


说完他就急急忙忙拎着灯走了,留下护法睁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,见他走的太急,提声说了句:殿下,雪天路滑,你走慢着点——!


太子远远听着,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,脚下却很不应景的一滑,差点摔了个倒栽葱,窘得他耳根有些烧,连忙专心赶路。护法站在那看的是哭笑不得,一声暗叹,也拾掇着回房去了。


他推开紧闭的厚沉大门,屋内的炭火是白郡早烧旺的,迎面扑来一阵阵的暖流,隔绝了些许背后的风刀霜剑;方桌上一盆例行备好的热水蒸腾着雾气,叫人看着身上一暖。护法掩上门,褪去红袍与湿透的玄衫与中衣,浸了毛巾入桌上铜盆的热水里,又捞出来扭净,擦拭起了身上的汗渍。但他显然在走神,手上擦汗的动作一下一下,渐渐慢了下来,最终停住。


护法站在那里出神,毛巾的热量和身上的热量被蒸发的水汽带走,他却丝毫不在意那沁骨的冷,只是想着太子方才的话,几乎要叹息出声。


灯会啊……


正月里的灯会——是了,是元宵的灯会。


原来已经是元宵了……护法恍惚才发觉,时间原来过得这么快。


连新年都快要过完了。


他默默穿上新的衣裳,盯着自己那件红袍看了许久,这才披上。他拿了乌钢杖,推开门,吩咐方过来候着的白郡把炭火熄了,才走进那沉寂的院落。


到了院门时,一团白团不知从何处落到他肩头,张嘴喷出几点荧蓝光芒。它有些疑惑地歪了身子看着护法,觉出那深黑瞳孔里藏着的喜悦,便也开心地叽喳起来,叫声组成一曲儿不成调子的乐歌,悠扬着飘远了。


天边已露出一抹浅淡的白,混着未去的沉灰,瞧着仍是昏昏暗暗的。护法心里生出久违的急切,他盯着那白,心里想着的,却是要把那疲懒的太阳从东边拽起,再给塞回西边地平线下去。


早点升起吧——他默默念着,在红墙相对的道上行着,在地上未扫净的残雪上留下一路蜿蜒痕迹,随又被渐起飘雪掩盖,抹去行踪。

  

  

  


有道是,逝者如斯夫。护法早时觉得日头行的慢极,一头扎到任务里,反倒又不觉得了。他忙得有些昏了头,直到涅叽在耳边声声催促起来,方才惊觉,现已是黄昏。


这番倒是快得紧……护法整了整衣袍,略一思衬,把手头事放下,望了眼只余些许余晖的天际,便寻了方向去见太子了。


远远见了南门,他眯眼瞧见有身影候在那里,脚下步伐快了些许,很快便到了跟前。


太子早已打扮成平常富贵家子弟的模样站在那儿,手里挑着的灯还是早上那盏,身后陪着一位宫女,他见熟悉红袍施然而来,不由咧嘴笑了一笑:护法哥哥,你果还是迟了。


那宫女见了护法,唯唯诺诺地行了礼。护法见了,对她颔首示意,又瞥了眼天色,道,戌时还未到,哪里迟了。


小小拌嘴,惹得宫女面上露出笑意,又因仆人身份不敢放肆,只得抿唇忍着。


太子像是等久了,一副不耐烦的样子,他捉住护法袍下的手腕,只把宫灯塞还给她,就急匆匆拉着他的护法哥哥遁出重重宫闱去了。


宫女挑灯站在原地,看着两人的身影远去,消失在远处渐亮的灯火影绰间。她久久望着,约是想起什么,叹惋一声,径自转身走了。


她走在宫苑里的小路上,手里宫灯照出一片方圆之地来。近远里的重重楼影间也缀上了形形色色的花灯,交相辉映,一派暖融之意。可因离得远着,倒是不如手中明亮。女子凝视着宫灯上绣着的精致图案,眼神闪烁间,带上一丝怅然的感怀,她轻轻摸了摸那绣线,又是笑了起来。


这灯上绣的可是……白首鸳鸯图呢。

  

  

  


入那市井前,护法褪去红袍,缠起乌钢杖,披上了太子备好的裘衣斗篷。如此打扮一番,他再与太子站在一块儿,更像是一对兄弟,而非主仆了。


掩盖起己身特殊气质的两人汇入重重人流里,耳边小摊小贩的好声叫卖、结伴观灯之人的欢声笑语混在一起团团向耳中挤来,一时嘈杂难耐。太子很少得到这市井来,虽说杂音难忍,但毕竟孩童玩心占了大头,如今四周都是新鲜事物,他自是忍耐不住要四下探寻。护法眼疾手快,连忙拽住他袍角,话语散落在迭起人声里,落在耳中仍是清晰得很:殿……公子,此处人多,还请不要随意走动。


太子有些委屈,却也乖乖应了下来。


元宵灯会,无人才是怪异。街上形色巧制的花灯沿绳挂了一路,各类摊贩笑盈盈接待着络绎不绝的顾客,而那些偏僻点的角落,都有或着面纱、或戴面具的男女悄悄凑到一起,紧紧握住对方的手。护法虽也难得来一次,但这些个还是知道的。他眼神四处游移着,原本严肃的面庞与黑瞳在烛光与灯纸的模糊下,似比原先柔和了很多;太子看久了,也觉得没了原先的新鲜味儿,只是那些特色小吃看来诱人非常,他眼珠子一转,心里有了主意,便转头要同护法知会一声,谁想侧头一看,就把自己给看愣了。


护法白净微胖的脸蹭上一层柔柔的暖光,颊边红印越发融得好看,要命的还是那双眼——平日里深邃而平静的黑瞳,如今在灯映下却解了冻,软化成一潭春水,望进去一眼,有如春暖花开。


太子真的是愣了。这张脸从自己出生起便陪伴到现在,要看也早该看腻了,可现在……为什么他觉得护法哥哥比宫中那些姐姐还要好看上那么些许呢?


晃了晃脑袋,太子再看,就见护法也盯着他看,说,公子,可是有不适?


没有没有!他连连摆手,眼角余光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东西,忙拽了护法指向那个方向,声音急切着说,我只是想吃那个!


护法一看,太子小手指着的,是摊极好看的糖葫芦。


他认得那糖葫芦,却不认得卖糖葫芦的人。护法略有怀念,只道是这家糖葫芦这么久来都无变过,着实难得。他瞧太子急切,心里又怀着念旧,听这小家伙说要买三串时,便遂了他心愿。


铜板掷入钱篓的声音好听得紧,护法接过老板递来的葫芦,道声谢,便分了一根给太子,余下的他拿在手里,却没有吃。


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衣透着里头滚圆山楂的红与花灯的暖光,瞧着更是可爱了。太子一口咬掉顶上薄脆的糖风,感受那清甜的味道融在嘴里,一路甜进了心里。他咬下一个糖葫芦含在嘴里,空着的那边手悄悄握住护法的,紧紧攥住,不肯松开。


护法脚步顿了顿,又恢复了正常。两人拉着手缓慢走在人群里,偶尔停下来看看形态各异的花灯,或惊艳或慨叹,只道是高手在民间,这些个精致程度,比起宫中巧匠也不在话下。护法看着飘过的一盏莲灯,难得微勾起唇角笑了,这盛世太平,百姓欢乐,看的他实在是开心。太子也看得开心,他想起什么,连忙拉着护法走到灯街尽头,这一番费了好大气力,等停下时,四周的嘈杂声渐渐弱了下来,两人却是站在了一处石桥边,零散的灯光照不清对方的面容,无端添了种莫名的气氛。


护法没有太子那般狼狈,正好四处无人,见他故作神秘的样子,就问,殿下,你又出了什么古怪主意?花灯可都在后头,站在这儿可是看不到的。


哎哎哎,怎么说的我好像只会捣乱似的!太子手里还拿着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,不服气地回道,今晚有焰火,不早些占个位置,哪里看得到?


宫中焰火,殿下不是年年都看得到吗……护法险些失笑,一会儿才忍住。太子偷眼看了他,把手里最后一颗糖葫芦气哼哼地嚼了,又向护法伸手要了一支,却也只拿着,并没有吃。两人并肩站着,夜里的冷风也柔和下来,丝丝凉凉。也不知这般站了多久,忽然一声鸣响划破夜空,一瞬间千万金树银花绽放,划亮了夜幕,照亮了千家万户,也照亮了……有情人的面容。


护法眼里是惊艳的焰火。他仰头看,嘴里低低吟哦着:东风夜放花千树……


——凤箫声动,玉壶光转,一夜鱼龙舞。


他侧头看去,是太子接上了这句词。小家伙把手里的糖葫芦递到护法嘴边,狡黠地笑着,护法哥哥,这糖葫芦可甜了,你也试试呗?


护法看着那晶莹的糖衣,耳边是焰火炸开的滋啦声响,他犹疑着张开嘴,糖风脆甜,轻易便折断融化在唇齿间;不过糖风太长,还剩小小一片含着,护法刚想将其吃掉,却见太子忽然凑上前来,空着的手揪着斗篷毛领把他拉向自己,轻巧迅捷地抢走了那片薄糖。


恍惚间……似乎碰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。


护法觉得脑中仿佛有烟花炸响,直把他炸得愣在当场,连太子是什么时候溜走都不知。天边又是几朵银花绽放,好似过了很久,又好似只过了一刻,他恍惚回头,正好看见太子钻进人群前对他投来的一个鬼脸。!


护法本能地迈出一步,又迟疑着停驻不前。


他想起方才那首词的下阕。


——蛾儿雪柳黄金缕,笑语盈盈暗香去。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……


灯火阑珊处。


他举起手中的糖葫芦,那剔透糖衣透着重重灯影,最亮的地方,隐约汇成一点极淡的白。


说的是不错的……护法默默把那片糖风吃完,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

这糖葫芦,真的是……太甜了。

  


『Fin』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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